初夏来袭,气温骤升,就同如今这艺术品拍卖行市一样,掩不住的层层热浪,亟待喷薄而出。就近期北京、上海等地的古籍拍卖成交情况来看,这个曾在不久前被称作“潜力股”的市场,现在也已逐步开始活跃。然而,与一再出现的一件拍品价格就上亿的书画相比,古籍的升温仅仅是刚刚开始……我们都知道,古籍市场无论经济环境如何,从来不缺买家和藏家,而缺的便是那日渐稀少的精品。
德宝2010年春拍在即,也正值公司成立五周年之际,而此次拍卖无疑便成了重中之重。藏家们的目光早已汇聚在此,等待着德宝的重拳出击。如此,我们更没有任何理由让藏家失望。这场精心准备的拍卖会,仅宋、元、明三朝古本竟已超过百部。这次拍卖,拍品量之多,精品质之优,必定是既有看头,更有买头。 首先要说“五周年特集”,这是为庆祝德宝成立五周年,特地准备的重头戏,清陈鱣、黄丕烈批校提跋本《砚笺》,明毛氏汲古阁抄本《金石录》,宋浙刻《南岳旧稿》,明成化刊《元丰类稿》,明弘治刊《心经附注》(孤本)……一共十二件,个个都是响当当的名头。想必我在此也无须多言,真正爱书懂书之人,自会期待与之相聚。
在第一部分“铁琴铜剑楼友朋书札”中,可谓是众星云集,高朋满座。叶德辉、傅增湘、徐乃昌、张元济……各宗大家齐聚一堂,作为爱书之人,今能亲眼目睹前辈们的手迹,实乃一大幸事。铁琴铜剑楼作为四大藏书楼之一,声名远扬,第四代楼主瞿启甲不仅公开藏书,方便学者访书,并提供其所藏宋元古籍珍本作为影印底本,让其精品藏书化身千万,因而便有了与学者们密切的书信往来,这也成为了瞿氏辛勤经营的最好见证。
第二部分为“近现代名人书札 潘伯鹰旧藏”,其中军务、政事、文化界的名人皆有墨宝,如《清八贤手札》(62)和《国朝名人翰墨》(63),主要是清末重臣李鸿章、曾国藩、吴大瀓等人的亲笔书信;《近代名人诗歌唱酬稿、诗稿、信札等》(79)也聚集了刘世善、程潜、黄右昌、梁寒操等近五十余军政界人士之真迹;《周作人书札》(61)和《胡适致沈性仁信札》(64)是为文化界人士信札中的精品。此部分的亮眼之处便是集合了十七种潘伯鹰旧藏,作为近代知名哲学家、书法家,其收藏也颇有深度,拍品中还不乏潘氏真迹,实为珍贵。
第三部分“旧稿精抄 名家批校”中的抄本和稿本不乏佳品:毛装本《耽寂宧分类诗存》(99)为朱大可稿本,由毛笔小行楷书写就,兼有批改痕迹;罕见公文纸抄本《三命摘本》(101)由行楷抄就,抄写精湛;蓝格皮纸抄本《谢叠山先生文采》(102),字迹工整,且为清代著名藏书家沈得寿旧藏;乾隆精抄本《筠溪文集》(104),据查《中国古籍善本总目》等书目,此书无刊本,仅以抄本传世,又经名家递藏,甚为珍贵;红格纸稿本《金文抄附金石表一卷联埙室碑目一卷》(116),有红、绿、蓝等三色批注,《金石表》末尾有作者款识;《李慈铭诗稿》(124),抄写工整,字体端庄,文中有朱笔圈点,并有校改痕迹,天头有批语。该本未见刻本流传,因罕见而珍贵;《诗经通考》(126),周玉柄著,此手稿煌煌一百九十三册,全文皆为手写,字体灵动,整齐如一,并未见出版。此外批校本中为《楚辞集注八卷》(143)和《昌黎先生集》(144)尤为耀目,均为双色批校,名家旧藏。
第四部分“宋元古本 明代佳椠”依旧是藏家们最关注的版块,早在明清之际,就有“家财万贯,不如宋版书一页”的说法,可见当时古书价格之高,而今的藏书家们,又会对这宋元稀世珍本,赋予多深的热爱,多高的价值呢?此次拍买中宋元本有:北宋圆觉禅院刻本《大般若波罗蜜条经》(147),字体统一,印工佳,品相完好;宋咸淳元年福建建安书院刻递修本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(148),朱熹文集流传甚广,而后世所藏者不过两本,即学者所说的闽本系统与浙本系统,而此本即为闽本系统中的祖本。查《中国古籍善本总目》,此本共有十余家收藏,而全本仅两部,其余皆为残本。元本中的《通鉴答问》(149)无补版,传世极为稀少,查《中国古籍善本总目》,全国仅国家图书馆藏有一部残本。此书虽仅存一卷,但从头到尾一页不缺,其书还钤有两方明初知名藏书家袁忠彻的藏书章,极为难得。元至正吴郡庠本《通鉴总类》(151),初刻初印,《天禄琳琅书目后编》著录为宋刻,刘承干《嘉业堂藏书志》亦著录此本为宋版,足可见此本刊刻之精良,笔墨之老道。
本场明代精刻本也是精品迭出,令人心向往之,仅白棉纸印本就有20余个标的:明嘉靖二十七年清渭草堂白棉纸刻本《雍音四卷》(154)、明白棉纸印本《盐铁论》(157)、明嘉靖白棉纸印本《鹤林玉露》(158)、明嘉靖十年白棉纸印本《初学记》(159)、明万历六年白棉纸官刻本《唐二家诗钞》(161)、明嘉靖十六年白棉纸印本《柳文》(162)、明嘉靖三十三年汪氏家刻本《皇明文选》(164)、明万历白棉纸印本《陈氏族谱》(166)、明万历五年白棉纸印本《春秋左传节文》(167)、明万历白棉纸精印本《论语》(168)、明嘉靖和万历年间刻的两件《六臣注文选》(170)(175)、明万历二十八年白棉纸精印本《资治通鉴纲目前编》(171)……均为明本中的精品。此外还有:明万历原刻本《凤川先生文集》(155),明人刻明集,其珍贵程度自不待言;明万历黄绵纸印本《说文解字》(160),此本颇少见,全国公藏仅五部,此为第一次在拍卖会上出现;明嘉靖精刻本《重校正唐文粹》(165),拍品通篇有朱笔圈点、批校,据题跋及钤印可知,为清人王槐手书。全书虽非全帙,然亦足够珍贵,自当宝藏;明嘉靖李元阳福建刻本《春秋左传注疏》(199), 叶德辉对此本颇为推崇,北监本、汲古阁均据此本再雕,可见此本版本之重要;明万历间金陵书坊文枢堂刻本《诗经》(202),《四库全书总目》称之为“上薄古初,下迄六代,有韵之作,无不兼收。溯诗家之渊源者,不能外是书而别求。”
第五部分的“明清内府典籍”在此次拍卖中让人眼前一亮,公司征得清代皇上圣旨(敕命和诰命)六轴,不愧是宫廷御制,色泽鲜亮,做工考究,多有龙纹图案,且书写工整,布局讲究,颇有皇家之贵气。而拍品《联新事备诗学大成》(239)、《资治通鉴纲目发明》(240)更是耀人眼目,《联新事备诗学大成》为明中早期内府刻本,在清内府《天禄琳琅书目初编》中曾著录一事,其云:“抚刻大方,疏非草草,观其版式,即明时司礼监督刊之本。”今观此本,其所赞誉绝非虚谙。《资治通鉴纲目发明》颇有明初司礼监经长本的初印风格,每册卷首都钤有“广运之宝”朱文大印,文中加圈断句。当然,清内府刻本同样大有可观:武英殿刻四色套印本《御选唐宋诗醇》(243),印工极为精湛,触手若新,又经名家递藏,实为佳品;《钦定重刻淳氏阁帖释文》(253),由稀见连四纸印制,原装原函,黄绫包角,金色棉线穿系,连函套亦用黄绫包裹。上帖有撤金书签,极具有皇家气派。而此本是从有拍卖会以来,拍场上所见的第三部连四纸武英殿聚珍版,真可谓是绝世之珍品。内府刻本以其纸张、用墨、刊印之精良,素来为世人所称道,此次拍卖会上数量不少,喜爱之人切勿错失。
第六部分“康雍佳椠 影宋精刻”中也不失上乘佳品,尤以《重刊校正笠泽丛书》(279)为重,开化纸精印,版面清俊爽利,字体舒展大方,为清三代的知名精写刻本。《毛诗名物解》(280)也为开化纸精印的典范,此书原版初印,不仅如此,此本于清初时即入藏谦牧堂,并钤“谦牧堂藏书印”。此外,《黄山谷集》(348)、《元典章六十卷附新集》(360)、《东都事略》(277)、《随园诗草》(275)、《耶溪渔隐词》(272)等也皆为清精刻本中的精品,必定能赢得众藏家的青睐。
第七部分“版画萃珍 地志乡乘”中以《唐诗画谱》(364)和《亦政堂重修宣和和博古图录》(375)尤为瞩目,后者完整保存了近百幅明代版画,至今几百年,尚为全帙,而且品相上佳,颇为难得。而地方志在此次拍卖中更是壮观,数量多达三十八部,其中以《阙里志》(393)、《顺天府志》(394)、《同州志》(395)、《南昌府志》(396)等较为突出。
第八部分为“套印本 活字本 红蓝印本 拓片印谱”,其中推出了《南华经》(432)和《李长吉歌诗》(433)套印本,前者四色套印,展卷之下,颇为悦目。后者朱墨二色套印,粲然明朗,有朱笔批语断句,版面虽无界栏却整齐如一,可见套印水平之高。此外,《古诗归》(437)也是套印本中的佼佼者。荣宝斋木板水印本《百花齐放》(447)也是夺人眼目,因其费工浩大,印制精良,所以数量极少,市面上也很难见到,查阅多年拍卖纪录,仅在2008年4月中国书店拍卖会首成交一部两册本,而十册本也仅成交过一回。本公司成立至今五年间,这次也是该书首次上拍。拓本、印谱数量也颇为可观,其中以《淳化阁帖》(466)和《高丽国永乐好太王碑附释文》(468)为重,前者拓墨色乌黑,字迹清晰,藏印和题跋颇多,且屡经名家收藏,实不多见。后者因其内容涉及中,日,翰,朝鲜四国历史,故在学术界颇有影响。尤为可贵的是,此篇考释极罕见,于今天之学术研究大有裨益。且有吴同喜跋,更不多见。在本公司09年秋拍中,未曾剪裱的好太王碑曾拍到了二十三万元。所以以上两者的收藏价值毋庸多言。
第九部分“集编汇刻 有清佳椠”用“壮观”来形容实不为过,属大部头的拍品多达十七个,多则几百册,少则也有好几十册。其中以两部《资治通鉴》为重,面对那煌煌一百来册的珍稀善本,语言也为之失色了。另有《大清历朝实录》(515)和《清儒学案》(525)也极为抢眼。而清刻本的数量也颇多,可供藏家们细细甄选。
第十部分“新文学 红色文献”的重头戏是《一九四八年晋冀鲁豫中央局版的<毛泽东选集>》(629),其中包括试印本一册、清样稿九册。《毛泽东选集》是人类思想史上最伟大的著作之一,而此拍品所存在的史料价值便不言而喻,实乃可遇而不可求的珍贵文物。当然张爱玲著作《流言》(596)和胡适(597)经典之作《尝试集》也是新文学中佳品,极具收藏价值。
综观此次春季拍卖会的772件拍品,可谓精品迭出,琳琅满目。这是德宝五周年交出的一份答卷,相信众藏家心中自有分数。“德即是宝宝以德重 既德既宝 是为德宝”,我们如此坚持,走过这五年,我们继续努力,为了以后的无数个五年。